其幺子

会者定离,去者必返。

【紫岸/hrks】夜间行车

——雨要多大,天要多黑,才能够有你的体贴。


紫岸/岸紫/hrks/短打/都是无意义无剧情的意识流或对话/OOC提前致歉

祝大家春天快乐,和爱的人拥有每一个雨夜。



“欸,岸君今天搭出租回去吗?”


持续到深夜的会议临近尾声,人们一边收拾着满桌面散落的文件纸稿,一边在交谈中有意识地压低了声音。兴致高昂的讨论融化成与邻座的嗡嗡低语,灯火通明的排练室终于显出夜晚应有的倦怠模样来。


“是,刚刚搭经纪人先生的车从电视台过来的,但是他今晚有点事先走了。”岸优太将自己那份边角和折痕都起毛的演唱会歌单仔细叠平整,塞进包里。


“要我顺道载你吗?”一旁的平野紫耀凑过来,“我今天开车过来的。”


“如果方便的话,那就麻烦紫耀了?”


车顺着上坡驶出地下停车场的时候,两人才发现外面下雨了。东京的夜景和雨水一同泼上车窗,像一副色泽浓郁的油彩。平野拨开了雨刮器。


“呐Leader,能把副驾前边车篓里的太阳镜递给我吗?”


岸优太闻声拉开车篓翻了翻。


“这副吗?”


“谢谢。”


“紫耀夜间开车居然也会带墨镜吗?不会看不清吗?”


“夜里对向车道上的车灯很刺眼嘛,还有地面积水的反光,简直是强光了。”


“每次演唱会上应对灯光都很辛苦吧?”


“所以这次也拜托服装师帮我搭配墨镜了——还没正式试过衣服,很期待呢。”


“我也是!很期待呢!”


平野没有再接话,两手搭着方向盘,专注地看向前方。


雨刮器规律地摇摆着,不知疲倦地擦去彩色雨滴的痕迹,视野从模糊到清晰来回转换。在这规律的雨刮器节奏里,岸优太却意外感到焦灼起来。他过分地意识到这个独属于两人的空间——排练室里人群环绕的喧闹还留在耳畔,而此刻玻璃窗隔绝了外界的声响,雨声和街声都显得模糊而遥远。延展的黑暗和局促的空间放大了车内的沉默,话语和话语之间的间隙仿佛被无限拉长,甚至变得难以容忍起来——岸优太迫不及待想找到下一句的话题。


如果是神宫寺的话——他不由得这样想——应该不会让话题断在半空,而能滔滔不绝地聊起和紫耀的共同爱好,让这段共享的回家路变得轻松而愉悦吧。


“我家的两只锹形虫最近很元气哦。”


“荞麦和乌冬吗?”


“是的!大概是春天来了,最近特别活跃。”


“诶~好厉害!”


“最近我还开始吹口琴了哦,在家里一直有练习ロード,勉强能吹出旋律来,但是要吹出感情来果然好难。”


“是那一首吗,‘正好一年之前/经过这条路的夜晚‘?”平野轻轻哼起来,手指在方向盘上轻敲着节奏。


“没错,The虎舞竜的,讲述的也是个很悲伤的故事……‘不知延伸到何方的/红色尾灯如此美丽‘。”岸优太接着唱下去。“和现在的景象也很像呢——虽然不是下雪天。”


恰好行到繁忙的路口,前方的车流陆续亮起一片红色的刹车尾灯。平野轻踩刹车,在信号灯前平稳地停下来。他趁着间隙转头侧眼看过去,在副驾驶座上坐得格外低的岸优太小小地缩成一团,低垂着眼睑,脸上也映着微弱的红光。他想起来下一句歌词,于是也自然地轻声哼唱出来,尾音微微颤动。


“’副驾驶座上的你/就像孩子一样’。”


可是高潮时那句不断重复的歌词是什么呢?平野一边随着车流驱车向前,一边分神想着。脑海里尽管回响着强烈的旋律,文字却无法顺利地浮现出来。


岸优太在副驾驶座上不安地正了正身子,转眼看向陷入了沉默的平野紫耀。墨镜遮住了对方的大半张脸,岸优太读不到表情,也揣度不出心思,于是只好把视线落向他处。


“紫耀的头发,竟然这么长了啊。”


“是啊。”余光里感受到对方投过来的认真视线,回过神的平野忍不住用手拨了拨落在耳侧的头发,“最近总是忍不住想要去摆弄它,感觉完全可以理解了呢,女性撩头发时候的心情。”


从岸优太的角度看过去,车窗外闪过的街灯流动在那一头微微卷曲的长发上,浸染出平日里不常见的色泽来。像一条暖黄色的河流。他不由得看愣了,心里感慨着不愧是接了洗发水代言的人,原来长发竟然可以这样柔顺。


“我还记得紫耀之前采访取材说过会对女性撩头发的动作心动。这样看着真的会心动呢。”


“诶?岸君对我也会吗?”平野嘴上调侃着,眼睛却笑得弯起来。


“会的吧。”岸优太有些不好意思地别过头,移开了目光,又强调一般地补充道,“因为看起来真的很漂亮啊,头发。”


“啊,是说头发啊。”


“脸也是很漂亮。”岸优太嘟着嘴,自言自语般小声咕哝了一句,平野假装没听见,低落下去的嘴角却再次扬起,眼角愉悦的笑纹也更深。


“紫耀这头发留了多久?”


“去年拍完辉夜染回黑色,到夏天巡演时候开始之后就没怎么剪短过了吧。算起来也有大半年了。”


“时间过得真快,总觉得去年夏天横A的景色还在眼前呢。不如说刚出道那年演唱会横A的景色也还在眼前呢。”


“是啊,出道也快要四年了。”平野笑了笑,“我们认识也快十年了。”


“和大家相遇已经有十年了吗……”


“是岸君和我相遇已经有十年了哦。“平野打断他,在人称上微微加重了语气。


岸优太能察觉到了对方语气里微妙的不快,却不知出于什么缘由。于是沉默再度回到空间里。两人各怀心思地想着,下一句歌词,或者下一个话题。


此时车已经驶离繁华的市区道路,转上高架。远离了闹市闪烁耀眼的霓虹灯,路灯洒下的单色光影在车内交替。平野伸手拧开了音响,适合夜晚的爵士女声流淌出来,填满了此刻无言的空间。许是轻柔的钢琴声醉人,岸优太终于从戒备的紧绷里放下了一颗心,累积了一天的疲倦此刻终于慢慢袭上来,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哈欠,半途又紧张地想憋回去。


“听说困意也会传染的,夜间可不能疲劳驾驶……”听到平野在一旁发出轻笑,岸优太试图解释。


“没关系的。不过话说从刚刚开始,岸君好像就一直在找各种话题呢,净是些像杂志取材一样的话。”


“难得和紫耀单独相处的时间,所以总想着要聊聊天,留下点回忆什么的。”岸优太不好意思地挠挠头,“都是很无趣的话题吗?”


“也不是不感兴趣,只是觉得也不必勉强找话说。况且岸君也已经很累了吧?其实闭上眼休息也可以的。”


“开车没关系吗?”


“没关系。还挺经常一个人开夜路的,很习惯。倒不如说也很享受这段一个人的时间,有点像在不会被任何人打扰的宇宙空间里驾驶飞船,可以好好想想自己的事情。”


“好像反而是我打扰了。”岸优太垂下眼,为平野这份略带疏离的体贴而安下心的同时,心里却生出止不住的失落。他晃晃脑袋,想把这份说不清的心绪丢在脑后。


其实就这样不说话就很好——两个人倒是不约而同地这样想。


“那么麻烦紫耀了,我稍微休息一会。”


平野的目光侧着瞥见岸优太把头靠向车窗,窝在座椅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。ロード口琴的旋律又在脑海里回响起来。


他终于想起来那句高潮的歌词。


“何でもないような事が,幸せだったと思う。

  なんでもない夜の事,二度とは戻れない夜。”


孤独的舰长驾驶着飞船穿越城市灯光组成的星际,唯一的乘客在身边陷入了梦乡。什么都没有的晚上,却感到那样幸福。




岸优太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了。肩膀的酸痛提醒着他在副驾驶上睡过去多久。车已经停在他家楼下的地下车库里,平野紫耀靠在放低了椅背的驾驶座上,见岸优太醒过来便放下了正播着小动物视频的手机。


“怎么不叫醒我……”岸优太半是着恼半是着急,“都这么晚了,我睡了多久啊……”


“没关系的。”平野笑着安慰道,“看到岸君睡得很沉,就不忍心喊你了。看来你还挺喜欢我的副驾驶的嘛!”


岸优太急着打开车门,半只脚跨出去后又猛地回头:“这么晚了,要不紫耀……”


“不用了。”平野了然般地匆匆打断他,“岸君的家里现在估计乱得没法见人吧!”


“这么说也没错,但是还下着雨……”


“真的没事,开车一会儿就到了,岸君快回家吧。”平野伸手推了推他的肩膀,黑夜和疲倦给他的笑容笼上一层异乎寻常的模糊的温柔。岸优太犹豫着下了车,透过车窗看平野调整椅背,系上安全带。


他的内心还在剧烈地动摇着。于是岸优太绕到驾驶座的那一侧,轻轻敲了敲车窗。驾驶座上的平野摇下车窗的同时摘下了墨镜,仰起脸,带着一点倦意、一点疑惑和一点缱绻地看向他。而岸优太终于得以看清平野的眼底,和那眼底被深夜——或许不只是深夜,还有很多很多其他的复杂的不可考的东西——染上的那一层淡淡血色。


他几乎被那强撑的温柔刺痛得要落下泪。


”还是留下来吧。“他最后说。


即使什么都没有,即使什么话都不会说,也还是留下来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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